Clifford Geerze在《後事實追尋》這本書,運用許多對比,讓人有同時置身多處場景/田野的感覺,他的書寫也有拼貼的味道﹣用了很多斷句、關係句、獨白等,在閱讀的節奏上,有斷續、停頓、變換場景的趣味,似乎貫徹了他所提及的,人類學研究是「拼湊所見所聞之事實」。Geerze在城鎮一章中所言:「我們有必要接受漩渦、流竄以及不定的連貫性;就像雲聚雲散一樣。並沒有一個普遍的故事可述說,也沒有一個綜觀全局的圖像在那裡。」(P. 3)(最後那一句是否也回應了昨晚課程上,對傳統本真性的討論?)。在同章Geerze提到,初步的第一印象為我們設定一個感知和理解的框架(P. 18~19),又說,我們對現實的感覺不可避免的來自我們談論它的方式,而談論的方式來自於張大眼睛⋯⋯就會發現事實,而人類學家的基本任務就是用事情本身的樣子去述說它(P. 27)。然而;Geerze亦質疑這種觀看事情的方式,是因為第一印象容易產生偏見或誤譯嗎?因此,Geerze再述,事實永不虞匱乏,我們缺乏的是「意符」,而人類的天性是事後分析,所以他想發展一個討論事情的方式,設計論述體系,希望能追上事情的發生。「追上事情發生的論述方式」感覺起來是一個浪漫的想法,Geerze做到了嗎?行文至此,又想起昨晚的討論﹣將文化當成文本這類觀點不適用於現在的社會,因為文本詮釋趕不上變化﹣;James Clifford 和Clifford Geerze都談到,歴史是拼湊的、片段的,人類學研究與民族誌書寫觀察和描述以至事後拼湊的,是部分、片段的整合,若是如此,為何討論事情的方式需要追上事情發生的腳步?這樣書寫方式又和「報導文學」或「新聞」有何不同? 在文化一章,Geerze對比摩洛哥和印尼語裡不同的關注傾向所造成的文化差異時提及,文化是一個民族的生活方式,學習該文化的語言才能有足夠的想像力,將自已「放進」其中。Geerze認為,研究若只是單純的比較、並置或再現各田野的不同,雖能取得某些洞見及充足的資訊,但要深刻地描述文化,只有人際互動、觀察、聆聽、拜訪及「在場」是不夠的,在理解一個文化時,需找到有意義的切入點(例如:語言),才能讓「更根本的事物進入我們的視野裡」。但語言的學習需達到何種程度,才能有足夠的能力將自已準確地放進文化之中?要能有如此的敏感度,應該不是半年、一年的語言學習做的到的吧! 行規一章讀來頗有職場皆如戰場之感,行規的確有許多無法言喻之處,其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,Geerze認為田野地點比做什麼更重要(而這在讀James Clifford時也有許多討論),以及Geerze認為自傳體自我省思式的田野描述傾向少了條理,他指出:「我們缺少語言來說明,當我們在工作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似乎有一種文類消失了。」,Geerze指的是什麼?他所說的「語言」是指方式或論述?而用來描述田野的文類不是民族誌嗎?為什麼消失,它曾經存在過嗎?若有,又是何種文類?這兒又讓我想起,他在覇權一章中所述及的,語言也能成為一種覇權,尤其是用來再現異文化的語言,其再現方式亦是覇權,所以民族誌書寫其實也是一類霸權的呈現。 在現代性這一章,Geerze論及現代性或現代化的不確定性、失衡、矛盾與難以定調。他提到,現代生不是單一存在的事件,現代化運用在不同的事物上有不同的概念(P. 190),我們對現代性的需求或許有共識,但「形式」是不確定的(P. 192)。時尚界似乎正是這類不確定性的寫照,前衛與復古,新元素與舊概念彼此更迭,一直循環。Geerze認為,我們無法從過去找到普遍適用於社會事件的法則(歴史學家會怎麼回應?)(224);他又說,等待事件的發生再做決定,沒有人知道要看見的是什麼,當事件來了,我們會將事件描述成延伸篇章,雖然仍只說了一半;Geerze再述,在已經發生的事情與正在發生的事情之間,並沒有任何絕對的關係,但由於我們執著時間順序與意義,我們可以毫無疑惑的提出一個可信的精確關係(225)。這些說法充滿了不確定性,然而Geerze所謂的「沒有任何絕對關係」和「可信的精確關係」是否太過武斷?依時間的順序所分析並提出的依然是「片段」不是嗎?在這充滿不確定性的一章中,出現如此確定的說法,也是有些矛盾。不過,我認為11/11的課堂中,最耐人尋味的一句話是﹣人類學家的使命就是要確定種種的不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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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lifford Geerze在《後事實追尋》這本書,運用許多對比,讓人有同時置身多處場景/田野的感覺,他的書寫也有拼貼的味道﹣用了很多斷句、關係句、獨白等,在閱讀的節奏上,有斷續、停頓、變換場景的趣味,似乎貫徹了他所提及的,人類學研究是「拼湊所見所聞之事實」。Geerze在城鎮一章中所言:「我們有必要接受漩渦、流竄以及不定的連貫性;就像雲聚雲散一樣。並沒有一個普遍的故事可述說,也沒有一個綜觀全局的圖像在那裡。」(P. 3)(最後那一句是否也回應了昨晚課程上,對傳統本真性的討論?)。在同章Geerze提到,初步的第一印象為我們設定一個感知和理解的框架(P. 18~19),又說,我們對現實的感覺不可避免的來自我們談論它的方式,而談論的方式來自於張大眼睛⋯⋯就會發現事實,而人類學家的基本任務就是用事情本身的樣子去述說它(P. 27)。然而;Geerze亦質疑這種觀看事情的方式,是因為第一印象容易產生偏見或誤譯嗎?因此,Geerze再述,事實永不虞匱乏,我們缺乏的是「意符」,而人類的天性是事後分析,所以他想發展一個討論事情的方式,設計論述體系,希望能追上事情的發生。「追上事情發生的論述方式」感覺起來是一個浪漫的想法,Geerze做到了嗎?行文至此,又想起昨晚的討論﹣將文化當成文本這類觀點不適用於現在的社會,因為文本詮釋趕不上變化﹣;James Clifford 和Clifford Geerze都談到,歴史是拼湊的、片段的,人類學研究與民族誌書寫觀察和描述以至事後拼湊的,是部分、片段的整合,若是如此,為何討論事情的方式需要追上事情發生的腳步?這樣書寫方式又和「報導文學」或「新聞」有何不同?
在文化一章,Geerze對比摩洛哥和印尼語裡不同的關注傾向所造成的文化差異時提及,文化是一個民族的生活方式,學習該文化的語言才能有足夠的想像力,將自已「放進」其中。Geerze認為,研究若只是單純的比較、並置或再現各田野的不同,雖能取得某些洞見及充足的資訊,但要深刻地描述文化,只有人際互動、觀察、聆聽、拜訪及「在場」是不夠的,在理解一個文化時,需找到有意義的切入點(例如:語言),才能讓「更根本的事物進入我們的視野裡」。但語言的學習需達到何種程度,才能有足夠的能力將自已準確地放進文化之中?要能有如此的敏感度,應該不是半年、一年的語言學習做的到的吧!
行規一章讀來頗有職場皆如戰場之感,行規的確有許多無法言喻之處,其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,Geerze認為田野地點比做什麼更重要(而這在讀James Clifford時也有許多討論),以及Geerze認為自傳體自我省思式的田野描述傾向少了條理,他指出:「我們缺少語言來說明,當我們在工作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似乎有一種文類消失了。」,Geerze指的是什麼?他所說的「語言」是指方式或論述?而用來描述田野的文類不是民族誌嗎?為什麼消失,它曾經存在過嗎?若有,又是何種文類?這兒又讓我想起,他在覇權一章中所述及的,語言也能成為一種覇權,尤其是用來再現異文化的語言,其再現方式亦是覇權,所以民族誌書寫其實也是一類霸權的呈現。
在現代性這一章,Geerze論及現代性或現代化的不確定性、失衡、矛盾與難以定調。他提到,現代生不是單一存在的事件,現代化運用在不同的事物上有不同的概念(P. 190),我們對現代性的需求或許有共識,但「形式」是不確定的(P. 192)。時尚界似乎正是這類不確定性的寫照,前衛與復古,新元素與舊概念彼此更迭,一直循環。Geerze認為,我們無法從過去找到普遍適用於社會事件的法則(歴史學家會怎麼回應?)(224);他又說,等待事件的發生再做決定,沒有人知道要看見的是什麼,當事件來了,我們會將事件描述成延伸篇章,雖然仍只說了一半;Geerze再述,在已經發生的事情與正在發生的事情之間,並沒有任何絕對的關係,但由於我們執著時間順序與意義,我們可以毫無疑惑的提出一個可信的精確關係(225)。這些說法充滿了不確定性,然而Geerze所謂的「沒有任何絕對關係」和「可信的精確關係」是否太過武斷?依時間的順序所分析並提出的依然是「片段」不是嗎?在這充滿不確定性的一章中,出現如此確定的說法,也是有些矛盾。不過,我認為11/11的課堂中,最耐人尋味的一句話是﹣人類學家的使命就是要確定種種的不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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