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3月24日 星期三

巴黎地下鐵。In the Metro

Augé, Marc
2002[Fre. 1986] In the Metro, tran. by Tom Conley. Minneapolis: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.

◎地下鐵地圖作為一種提醒,一種記憶、一種口袋裡的鏡子偶而反射出(但接著立刻遺忘)過去的嬉鬧。地下鐵車站在作者教育、專業、或是熟悉的生命中到處存在著這種市區身分。在地下鐵的每日旅行中,我們與其他磨肩擦踵第相處,卻不知道他們在哪兒上學、在哪上班或是生活。地下鐵的交織線路,爭像是我們手掌中的手紋一般相遇交會。它不只是呈現在地圖上,以各樣顏色的線條編織在一塊,而是它與我們的生命和心裡交會在一起。

◎每日的地鐵旅程並非被我們挑選作為記憶中的一部份,而是滲入於我們之內。這種生活偶爾可以想像其旅行方式、或是作為生命中瞬間的一個時刻。有些人得此允許這種地鐵經驗作為私人時刻的漫步、工作的妄想、傷心欲絕、政治的結合、時間的掙扎、或是生命的歡愉等等都變成透明可以捕捉的方式,但同時卻又有一種帶著距離的孤寂。

◎他者的弔詭︰我們總是通過他者的話語感覺到彼此的接近(proximity)。然而,我們所共享的「過去」是一種抽象、或者更精確來說是一種建構︰從書中、雜誌或是電視轉播中告訴我們曾經共同地生活在某一個時代,但是誰是「我們」?

◎在大都會生活中,個人雜技(acrobatics)似乎扮演著意外平靜的日常生命;其中一個奇怪的公共空間象徵化人類行動之律法︰「禁止吸菸」、「禁止進入」。藉此強調了集體性與受規制的特性。於是大都會的律法將個人的旅遊銘刻在集體道德的舒適之中。

◎結果是它造成一項儀式性質的弔詭︰個人生命總是作為主體的,特別是藉由這種個人式旅遊以彰顯這種在現實中的主體性,然而,卻又同時突顯這是社會性質的、適用於每一個人的、並且經由社群得以定義在集體身分之中的每一個人。於是孤寂(solitudes)以複數的形式出現,它指涉了由社群所強加於各式各樣界限之特性。地鐵車票正是這種弔詭的再現︰地鐵的旅行一方面彰顯了個人旅遊之主體和自由(你可以買任何你想買去哪兒的車票);卻又同時嚴謹地以限制之形式規定必須從哪一站做到哪一站(過了這一站之後,這張票便無效了)。

◎都會地鐵同時又是調和的(correspondence)。它賦予了一種浪漫的情懷——常常可以在雜誌的故事閱讀到這類的故事︰「我坐在車廂中,想像著你坐在旁邊。訴說著你今天曾經遇到的每一件事、每一個曾經與你相寓所說得話語、或是每一件你感到離奇不可思議的事件。我不斷地回想著這些點點滴滴,直到我發現你並沒有坐在我的身旁。」或是「你是如此的美麗、寧靜與溫柔地上車,我在人群中偷窺著你。你對我說︰『啊!抱歉!』然後坐在我旁邊,然後總是在那一站便下車。你記得嗎?」這種「發生消失之後的故事,並且期待再次遇見這位女子,希望電車不要交會、時間不再望前行走」藉由消失揭露了存在的現實。p57(嗯!相當波特萊爾。)

◎人類學家或許可以離開他原先所研究的事物,而改變他的觀點。成為一位警察、一位戀人或是一位旁觀者般地在(地鐵)旅遊之中直到新的觀點得以想像或是建構。或許,憑著耐心和天份,人類學家可以成功。憑藉著多種不同的描繪和抽離之路徑,去經驗Oscar Lewis所謂的「貧窮」︰易碎但真實、或許比起正確(true)更為真實(real)。在這之中,每一個人都覺得像是其他人,卻又不同於其他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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